close

  001-1.jpg

  

  經過五年的磨練,少年囝仔師羽翼漸豐,遊山歲月雖然自在逍遙,但李天祿卻從未放棄有朝一日重回台北城,打出一片江山的夢想。

 

  十八歲那年的夏天,李天祿離開石碇山區重回台北城,與遊山景的二手許木土及後場師傅陳春樹、廖溪樹組成了玉花園布袋戲班。雖曰是少年意氣風發、初生之犢不畏虎,但在當年台北戲界已有宛若真小西園是也非等成名戲班,玉花園的接戲情況雖還不錯,然距離轟動台北城卻還有一大段距離,再加上團內帳目不清,同年底玉花園就宣告解散,戲簍也被抽回內山,李天祿只好四處遊走,哪裡有缺頭手,就往哪裡支援。

 

  隔年,南管布袋戲班龍鳳閣的頭手莊義過世,苦無接替人選,恰好龍鳳閣班主鄭金環是李天祿生母李哖的手帕之交,在得知李天祿的現況後,便要求李天祿到龍鳳閣擔任頭手。李天祿是北管出身,對輕柔舒緩的南管後場相當不習慣,而事實上,當時南管布袋戲也已經逐漸被快節奏的北管布袋戲所凌駕。龍鳳閣的戲越來越少,一個月最多十來棚,有時少到二、三棚。因此在朋友的介紹下,李天祿開始到陳阿來的北管戲班樂花園兼差演出。

 

  陳阿來,出身於台北大龍峒的「陳悅記宅」,其祖上據記載共出過三個舉人、兩個秀才、十三個補博士弟子員,其中又以陳維英最為有名。陳維英於道光五年考中秀才,咸豐九年中式舉人,因品行端正蒙詔舉為孝廉方正,合辦團練功賞戴花翎,並曾擔任閩縣教諭,出掌仰山、學海兩書院,聽說還曾經當過咸豐皇帝的老師,故「陳悅記宅」又被稱為「老師府」。然陳氏一族到陳阿來時已告家道中落,所以陳阿來想藉由組織戲班來宣揚名聲。

 

  一九二九年四月,李天祿正式離開龍鳳閣,加入樂花園擔任頭手。同年六月,李天祿入贅陳家,娶陳阿來之女陳茶為妻。

 

  一九三一年,李天祿長子陳錫煌出生,李天祿見時機已然成熟,遂決定自立門戶,並買進了一座四尺二的六角戲棚,此時萬事俱備,就只剩下取個相配的團名了,於是李天祿找上了在太平町二町目第三世界館附近講古的說書先生-黃福。「福仙」原本要李天祿繼承父親許金木的華陽台即可,然李天祿認為既然自立了門戶,當然就要取個更對布袋戲味的團名。在李天祿的堅持下,「福仙」順其意想出了一堆字號,李天祿一眼就挑中了亦宛然,「亦」字就好比一個布袋戲偶的形狀,「宛然」則有「很像」、「宛然若真」之意,李天祿覺得這三個字最能對上布袋戲的「味」。不過,李天祿仍在戲棚的頂窗匾額寫上華陽台,以示家傳師承,不忘父親教誨之恩。

 

  有了自己的戲班後,李天祿收張火木為徒並充當二手,後場延聘打鼓樹仔(佚名)、打鑼李萬福、弦吹李陳林和徐賜桂。當時的台北戲界約有五、六十團戲班,其中以宛若真小西園掛頭牌,初期亦宛然係以北市濱江街一帶為演出大本營,一個月也有十來棚,而為磨練技藝,李天祿有時也參加其它的散簍,足跡擴展至基隆、南港、蘆洲及三峽等地,名聲也逐漸響亮,「祿師」之名取代了「阿祿仔」,李天祿又邁入了人生的另一個里程碑。

 

  二十四歲那年,李天祿的先生祖「陳婆」應萬華奇文閣班主吳阿文之邀,第八次來台演出。由於陳婆極負盛名,再加上演出難度頗高的南管戲目金收樓拆(又稱天褒樓天波樓,講的是宋朝楊家將遺孀的故事),頓時轟動台北戲界,棚下觀眾滿坑滿谷,只是台下眾徒子徒孫無人膽敢上台與陳婆合演這齣金收樓拆。情急之下,吳阿文一看到李天祿便抓著問要不要當先生祖的二手,李天祿自承「青瞑不驚槍」,仗著一身戲膽與八十六歲的先生祖合演了這齣《金收樓拆­》。散戲後,陳婆摸著李天祿的頭對著許金木說:「夢冬仔!以後你靠這粒就吃喝不盡,實在有戲膽,演得不錯,將來不得了。」,這段老少合演的故事,也在當時戲界傳為一時佳話。

 

  一九三五年,李天祿時年二十六,遇上了生平第一次的「三棚絞」。每年農曆的八月初七,會在十一間(今台北市南京東路三段附近)舉行盛大的「囝仔普」,祭拜在附近鐵路意外喪生的小孩亡靈。按照往例,爐主都會找來幾個布袋戲班演出,也幾乎會有「絞戲」的情形。這一年,爐主找上了李天祿,另外兩團則是赫赫有名的宛若真小西園。雖然當時亦宛然只能算是小有名氣,不過年輕氣盛的李天祿,其實早就在等待這一天的到來,由其對手是宛若真小西園二個勁敵,更激起了李天祿欲藉此揚名立萬的雄心壯志。

 

  對上盧水土(《宛若真》)與許天扶(《小西園》)這兩位成名的演師,李天祿遂決定出奇制勝,當天下午緊急從基隆的歌仔戲班麗春園借來了布袋戲不曾見過的活動佈景,以一齣李世民遊地府,配合多變化的燈光與佈景,吸引了更多人潮,還得到了爐主賞賜的一面金牌。自此爾後,亦宛然開始與宛若真》、《小西園領取同樣的戲金、享受同樣的待遇,進一步擠身一流戲班之列。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ltlpuppet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